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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百八十四章、君子報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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見兒子生氣,太後歇了為顏彧求情的心思,也歇了打探兒子究竟會如何處置顏彧的心思,不過她心裏也有一口氣沒有出,她覺得這些事情都是朱氏母子搞出來的,因此,朱氏母子絕不能寬恕.

“罷了,她們也算是受到懲罰了,這人啊,是真不能動歪心思,若不是陸夫人當年自己做的惡,何來陸家的今日?還有那個陸鳴,看起來人模人樣的,哪知背地裏行事竟然如此不堪?可惡的是,你說他們壞就壞吧,偏偏還把顏家給帶累了,若不是他們,顏家也不至於落到今日的地步。”

“母後要這麽說的話,當年可是你看中的這小子呢。”李琮自然明白母後的這點小心思,可陸鳴這他還真沒法一桿子打死。

不沖陸家,就沖陸鳴自己立的這些功勞,李琮也得對他網開一面,否則,他豈不有過河拆橋之嫌?

再則,陸鳴手上並沒有命案,他只是犯了個風流才子的通病,喜新不厭舊,是品行問題。

當然了,李琮這麽說不是為陸鳴開脫,他也很不齒陸鳴的行徑,尤其是勾搭顏彧那一出,更沒有一點男人的擔當。

可不齒歸不齒,陸鳴沒有大罪,且那幾年他在戰場,哪裏知道家裏搞成這樣?

說到底,他也是被自己的母親害了。

因此,李琮沒有褫奪他的封號,想再看他幾年。

太後見兒子提到當年顏彥訂親這一出,臉上有點掛不住,斜了兒子一眼,“我一個後宮女人,哪裏知道外面的事情?還不是你們成天在我耳邊誇他,說起來我還該找你算賬呢。”

顏彥見皇上當著她一個外人的面揭太後的短,生怕自己留下來做炮灰,忙開口告辭。

太後倒是沒有再留她,也知道她今天受了不少氣,忙命容姑姑去給她找一點補品回去壓壓驚。

趁著容姑姑去找東西的空檔,太後又想起了一事,“彥兒,你二叔那,估計一時半會是難以緩過勁來,你二嬸多半留不住了,不是合離就是被休。若果真如此,你不妨多回幾趟娘家幫著你二叔打理打理內務,再給你二叔和顏彰早點尋摸個合適的人,這也是我把你留下的意思。”

太後也是說到後面才臨時想到這個理由的,如此一來,她就不用承認自己是在遷怒顏彥了。

她也不想失去顏彥的,憑心而論,顏彥不管在做人還是做事上都比顏家那幾個人強百套,更別提顏彥對朝廷的這些貢獻,難得的是孩子也不貪心,不屬於自己的外財不要,全部捐贈出去做善事,所以才會有這麽深的福報。

這麽一想,太後還挺替顏彥慶幸的,幸好沒嫁給陸鳴那臭小子。

“鵬飛這有點難,倒是顏彰也不小了吧,十六了,可以成親了。”李琮點點頭。

確實,這麽大一個家不能沒有個女主人,且顏家還有個大難題,陳瀅還在顏家住著呢,時間長了,外人肯定會說閑話的。

可問題是剛出了這麽大的醜聞,這些世家嫡女也不會願意嫁進顏家的,因此只能降低點要求,從那些品級低一點的文官裏去找。

這就不是顏彥能操心的事情了。

不過她心裏倒是真有一個合適的人選,徐如青的妹妹徐如藍,顏彥見過她兩次,去年剛笄年,長相不錯,性格看著也還好,和徐如青有點相似,也很直爽,才華也不錯。

朱氏最早是相中她的,可徐家沒看上陸鳴,一來是陸鳴風評不好,私相授受私定終身的醜聞剛過去沒多久又鬧起合離,且還沒合離成呢;二來是陸鳴的子女太多,嫡出的庶出的一大堆;三來陸鳴的年齡也偏大,比人家小姑娘大了十歲,徐夫人才不舍得自己的寶貝女兒踩陸家這趟渾水呢。

因而,顏彥斷定徐夫人多半也不願意女兒進顏家,所以也就懶得去費這番口舌。

當然,最主要的是顏彥被顏彧和馬氏傷透了心,委實也不想去管顏家的事情了,因而太後的交代顏彥只能左耳進右耳出了。

從慈寧宮出來,顏彥自己也跟虛脫了似的,青玉見她氣色不好,忙把手裏的東西一股腦塞給了青麥,自己背著顏彥出了宮門,剛一到馬車旁,只見陸呦從馬車上跳下來。

“娘子,你怎麽了?可別嚇我。”

“夫君,你怎麽來這了?”兩人幾乎同時問道。

陸呦從青玉手裏接過顏彥,把顏彥放到車上,見妻子氣色不太好,“娘子,有沒有請禦醫看看?”

“無妨,所有不好的事情都過去了,從今往後,我的心思要放到相夫教子上了。”顏彥沖丈夫綻放了一個笑臉。

都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,她花了近六年的時間也不算短了,唯一覺得遺憾的是這一次沒怎麽傷到陸鳴,聽皇上的意思,只怕暫時是動不了他了。

陸呦正抱著顏彥的頭給她找個舒服點位置好靠著他,忽一眼看見妻子的笑顏,他情不自禁地親了上去,“夫人辛苦了,以後外面的這些事情就交給為夫吧,好歹為夫也是夫人調教出來的。”

陸呦雖不清楚慈寧宮裏發生了什麽,但他知道顏彥一早去了陸家,他趕去陸家才知顏彥進宮了,因而不用問也知顏彥這一大天肯定沒閑著,她是個孕婦啊,陸呦心疼了。

“成,還有一關,就交給你應對了。”顏彥指的是陸端這一關。

李琮之所以把朱氏和顏彧等人關進大牢,應該就是在等陸端,不管怎麽說,陸端是國之重臣,李琮就是要發作朱氏也必須先和陸端通個氣。

不過以顏彥的推測,這一次陸端應該不會輕易放過朱氏,畢竟這次朱氏下手害的是陸老夫人,是陸端的生母,說句不好聽的,這叫弒母,是要重判的。

得知朱氏和顏彧被關進了刑部大牢,陸呦再次把顏彥抱緊了,他做夢都想有這一天,想看到朱氏遭到報應,想看到她有淒慘的下場,沒想到妻子這麽快就幫他實現了夙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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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百八十五、一桿秤

顏彥和陸呦回到明園後才想起來青釉還在陸家,也才想起來應該去和陸老太太打個招呼,陸家的女主人被關了起來,陸老太太又是一個病人,顏彥擔心老太太的這一關不太好過。

陸呦見顏彥忙了一大天,是決計不想讓她再辛苦這一趟的,於是,他打發青玉去接青釉,順便跟老太太說一聲,顏彥忙了這一大天,身子有些乏了,改天再去看望她。

至於宮裏發生的事情,自有陸鳴去說,他一直也在現場的,願意怎麽交代是他的事情。

不過這件事一發生,原定三天後出發去北地駐守的計劃肯定是要推後了,皇上既然把陸端召回,肯定是要等陸端回來再裁決這個案子,而陸鳴肯定是要留下來等一個結果的,再則,他也是重要的當事人之一。

顏彥正躺在炕上和陸呦說著朱氏的幾種可能時,青秀來報,說是顏彰和顏彬來了,要見她。

陸呦一下按住了顏彥,“你躺著,我去見他們。”

“罷了,帶進來吧,這兩人心重,早晚要面對的。”顏彥掙紮著坐起來了,她是想看看,知道實情後,他們究竟會不會怪她。

陸呦見此只得給顏彥披了件外衣,隨後親自給顏彥梳了個松松散散的圓髻,正端詳自己的傑作時,青秀把顏彰顏彬帶進來了。

顏彥一看哥倆眼圈都紅紅的,顯然是知道了實情,正要開口安撫他們兩句時,顏彰帶頭跪了下去,隨即顏彬也跟著跪了下去,“大姐。。。”

陸呦見此沒等顏彥吩咐,忙下炕把這兩人提溜起來了,顏彬一下撲到了炕上,“大姐,嗚嗚,二姐怎麽會這麽壞,嗚嗚,她這是害人終害己,可憐那個小寶寶。。。”

顏彰見顏彬沒有說重點,打斷了他,“大姐,父親讓我們來向你賠罪,大姐,是我的錯,我以為二姐只是貪慕虛榮,只是掐尖要強,所以偶爾聽到她在背後說你的壞話,我警告了她兩句也沒往心裏去,要知道她會變成這樣,說什麽我也會攔住她會看住她的。”

顏彥一聽顏彰沒有怪罪她的意思,心下倒是有了幾分安慰,“罷了,你有你自己的責任和追求,哪有時間守著她?大姐不怪你,再說了,一個人心裏若是有了執念,哪是這麽好改過來的?”

“大姐,你不怪我們?以後還會像以前一樣對我們?”顏彬擡起一雙淚眼來看著顏彥。

“當然會了,只要你們還拿我當大姐。”顏彥伸出手去摸了摸顏彬的頭。

“當然了,父親說,我們以後只有大姐和三姐,沒有二姐,還說我們以後一定要好好對大姐,就當替我娘和二姐贖罪。”顏彬說完想給顏彥一個笑臉,可臉上還沾著淚花呢。

顏彰見此也坐了過來,“大姐,我有一個問題想不通,你說二姐夫成親前和二姐這麽好,為了她不惜冒險逼你退親,可為什麽成親後兩人反倒疏遠了,而你和大姐夫兩人之前明明不認識,且大姐夫還是破壞你閨譽和姻緣的人,可你們兩個成親後反倒越過越好?”

這個問題困惑了顏彰好長一段時間,只是他一直沒有機會問出來,今天也是得知顏彧居然因為嫉恨周婉做了這麽多壞事才有感而發的。

因為顏彰相信,倘若顏彧成親後也和陸鳴琴瑟和鳴,而陸鳴也像陸呦似的只守著顏彧一個,那麽顏彧應該不會去作惡,就像是大姐一樣,每天都快快樂樂的,怎麽會想著去害人呢?

“這個問題我來回答,因為你大姐心善,有悲憫之心,她知道我不是故意沖撞她的,所以沒有對我心生怨恨,而我感念她的善良和悲憫,就想一心一意地對她好,更別說她還幫了我這麽多,教我學說話,輔導我功課,重新規劃我的未來,又替我生兒育女操持家務,這樣的女人,我怎麽對她好都不夠。”陸呦搶著說道。

“我知道了,以後我成親後也不要小妾了,都是小妾惹的禍,大姐夫不就因為是庶出的差點被養殘了麽?”顏彬擦了擦眼淚,說道。

他也十三歲了,雖未經人事,但多少明白點男女之事了。

“不一樣的,咱爹不也有這麽多小妾,咱娘也沒虧待三弟他們,應該還是人的品性,有人善妒,有人不善妒。”顏彰搖頭了。

聽了顏彰的話,顏彬也有點糊塗了,是啊,他們家也有庶出的,且他和顏杉的關系一直不錯呢,一點也不像當年的大姐夫和二姐夫,只是如此一來,他也有一個問題想不通,“論理,咱娘心善,不善妒,可她為何要幫著二姐算計大姐呢,連咱娘自己都說,當年若不是她一念之差做下的惡,二姐也不至於淪落到今天。”

“這個問題我也沒想明白,可能是人性吧,人性是多樣化的,某一個時段接受住了考驗,某一個時段沒有接受住,而這個接受不接受,可能也跟他當時面臨的誘惑相關。”顏彰斟酌著說道。

“不錯,阿彰真的長大了,學會思考這麽深刻的問題了。”顏彥由衷地誇了他一句,她還真怕他鉆牛角尖。

不管怎麽說,陸家將來是要交到顏彰手裏的,只要顏彰走對了正道,只要顏彰把顏家撐起來了,顏彥也就沒有違背顏老夫人的遺願。

“那大姐,你能不能答應我們一件事?”顏彰見顏彥誇他,有點靦腆地笑了,不過眼睛卻亮了起來,似有一團喜悅在閃爍。

“好。”顏彥答應了。

“大姐,那以後我和二弟要走錯路或者是要經受不住外界的考驗時,大姐能不能及時地敲打敲打我們,大姐放心,以後我和二弟會經常來看望二姐,希望大姐能多多對我們兄弟耳提面命,我們一定謹遵大姐的教誨。”顏彰說完正式向顏彥長揖一禮。

顏彰早就意識到大姐和二姐的不同,大姐會考校他們功課,會給他們講做人的道義道理,而二姐卻只會向他們抱怨這個不公那個不公,因而,顏彰心裏早就有了一桿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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